我遇到了一泡屎。
我说:你是一泡屎,真恶心。
一泡屎把自己身上掏了几掏,掏出几粒没消化完的玉米粒放在我眼前,说:现在你还认为我只是一泡屎吗?还认为我恶心吗?
我说:你不但还是一泡屎,而且更恶心了。
一泡屎又把自己身上掏了几掏,竟掏出几粒珠宝,抹了几抹,虽然还散发着臭气,但还算是闪闪发光了。它把珠宝放在我的眼前,又问我:现在你还认为我只是一泡屎吗?还认为我恶心吗?
我反问道:为什么你会这么想呢?
它说:因为我有值钱的东西。
我:但是很臭。
它:但是大多数人还是认为它们值钱,还是会要它们。
我:这在我这里行不通。
它:那如果我有行得通的东西呢?
我:任何行得通的东西,从屎里出来,都变臭了。
它:洗洗不就得了。
我:臭到本质是洗不掉的。
它:错,本质不会因为臭而变质的。
我:你又说了一句在我这里行不通的话。
它:但是在大多数人那里行得通。
我:可惜我不是大多数人。
它:但这个世界是由大多数人组成的。
我:但我依然是这个世界的一个组成部分。
它:但除了认同大多数人的法则,你不会在这个世界获得任何行得通的东西。
我:是吗?
它:作为一泡屎,我知道这个世界任何行得通的东西都被我们这样的一泡屎包着。除了靠一泡屎,你没有任何其它的方法。
我:如果这是事实,那么我就以清扫一泡屎为己任。
它:你扫不光的。
我:为什么?
它:因为是个人就要拉屎,你也不例外。新陈代谢规律,万物都逃不了的。
我:你好像还挺哲的。
它:现在你还认为我只是一泡屎吗?
我:本不是屎,被消化的多了,也就成了一泡屎。
它:对对对,还是您说的更哲。
我:从某种意义上说,成长就是在一次次拉屎中完成的。
它:瞧,看你这话!可真有水平!
我:也许“历史”的来源,就是“历屎”之通假,“历”可作名词,意为“历经之屎”;又可作动词,意为“历经过屎”。
它:真绝了!!!
我:我只是带着还原的眼光去看待事物,你还是去做你的屎吧。
它:这又是什么意思?
我:看见过拿文物盛饭喝水的吗?
它:没有,有联系吗?
我:我们都用新的、干净的杯碗。
它:我还是不太明白。
我:任何陈腐的东西,都有与之对应的崭新的东西替代。前者只是一个参照的符号。
它:你到底想说些什么呢?
我:新的玉米在生长,新的珠宝在成形。你们拥有的,永远只是过去所创造的剩下的一小部分。
它:大多数人……
我:是蛆虫,谢谢和你的谈话,入鲍鱼之肆久矣,告辞!